那些生长在台州大地上的花花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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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寒

江南,不仅是一个地理名词,它还是一种诉说不尽的美丽记忆,是一种悠长深远的文化情怀,它有婉约别致的风流与风雅。江南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是美人如诗,草木如织。品味江南风物,便能懂得江南人的生活态度和生活趣味。

草木有情,故乡有味。在游子的心中,乡愁是长江水,也是海棠红、雪花白、蜡梅香,是四月的清明果、五月的橘花味、端午的艾草香、夏至的杨梅红。

江南的风物让人爱不够,一年四季有开不败的花,结不完的果,哪怕最寒冷的季节,也有梅花一树一树。女作家王寒在《江南草木记》写到的六十种植物,不仅是枝枝叶叶、瓜瓜果果,还有人心的温热、故乡的印记。书中的六十幅精美插画和随书赠送的十二张明信片,绘出江南风物的美丽。

春风十里,橘花如雪,江南的春天,就是这般好。

我喜欢橘花的香,那么甜美,那么醇厚,有日益遥远的乡野气息。橘花的香,浓于茉莉而淡于含笑——含笑花实在太香了,是瓜果熟透时的那种味道,香到有点发腻。而橘花的香,甜美、清新,深吸一口,便觉香气盈满肺腑。

明月青山,流水天涯,橘子花里有乡愁。

——《橘花》

云锦杜鹃有着黝黑如铁、虬曲苍老的树干,却长着青春娇媚的花颜。五月暮春,满山的云锦杜鹃浩浩荡荡开成花海,整座山都被云锦杜鹃的热情所燃烧,仿佛春天由此达到高潮。

春日里,拣个微风不噪、阳光正好的日子,在这里泡上一杯云雾茶,看花、看云,谈天、说地,是极好的。闲心与闲情,都难得,良辰与美景,更是难得。好时光总是溜得快,夕阳西下,倦鸟归飞,凉意渐生,提醒我该归去,可是这一树姹紫嫣红,却又割舍不下。

春天里,我最爱的还是暮春,就为这一树繁花。

——《云锦杜鹃》

我从一座城市奔波到另一座城市,时令已是秋天,南方的风送来一阵又一阵的桂花香。江南的秋,因了暗香浮动的桂花,显出它独特的韵味。十二世纪,金国皇帝完颜亮读到‘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对江南的富足美丽怦然心动,以致铁骑南下。这倒真应了这句话——男人雄霸天下或者归于浮屠的动机有时就是这么简单,可以源于一首美妙的诗,可以因为一双妩媚的眼,也可以因为一朵花。秋分时节,桂花开得闹猛,走到哪里,都可以闻到桂花的香,我生活的是座阳刚豪迈的城市,一到秋天,因了桂花,显出几分别样的柔情。

——《桂花》

春分节气一到,我就心痒痒的,只想着到长潭水库去,那里有美味的胖头鱼,还有成片的桃林。村里的桃花,如粉锦红缎,开得浩浩荡荡,是《诗经》形容的那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人面和桃花相映,是别样的风情。废名先生曾说过,每一棵唐诗的桃花树下都藏着一个女孩子——对此,我是信的。其实,岂止是唐诗,那些宋词,那些元曲,甚至于现代诗的桃树下,都有个做着春梦的女子。

——《桃花》

暮春时节,蔷薇开花,葳蕤的藤蔓、似锦的繁花,仿佛天地同欢。蔷薇开花时,有一种野豁豁的劲头。蔷薇带刺,花却温柔,金刚怒目与菩萨低眉是共存的。

——《蔷薇》

金银花是极善铺陈的花,仿佛旧时的骈文,洋洋洒洒,辞藻华丽。它见缝插针,穿缝过隙,它的藤蔓能把竹篱缠满,并且沿着竹架,弯弯曲曲地伸向天空,繁茂得有几分霸气。它虽然也是攀缘类的植物,风流缠绵,但是骨骼清奇,别有风姿。

——《金银花》

辣蓼,成片地生长在水边潮湿之地,是乡间卑微的草本植物,跟车前草、半边莲、半夏一样,长在乡间野陌,湿地近水的地方最多,这里一小丛,那里一大片,茫茫然然的样子,结着红色长条的穗子,开着淡红或白色的花,有点像倒挂的麦穗。秋愈深,其色愈浓。

——《红蓼》

木芙蓉平时不太起眼,枝丫长得似无章法,叶子大而无当,糙里巴叽得像是草纸,平日里看上去木讷无趣,也就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杂树。一到夏末秋初,它的好时光来了,变得容光焕发,开出满树碗口大的花,花色也多变,晨粉白、昼浅红、暮深红,姿态娇艳,宛如少女的笑脸,欢喜中带点娇羞,又似秋天眉心上的胭脂。

——《木芙蓉》

秋日之美,在于天高云淡,在于万山红遍。霜降前后,乌桕叶红,如秋天喝醉了酒,酡红着脸。晴空之下,有一种张扬之美,让人生出秋色深、秋意浓的感觉。

天气转凉,乌桕叶落,地上一片彩锦,此时,乌桕树的枝条显得干净利落,骨骼清奇,看上去有几分孤高清寂,有几分清心寡欲,又有几分古朴素雅,如一幅清烟疏淡的国画,让人想起古道黄昏。

——《乌桕》

铁皮石斛表皮铁青,长可盈尺,冷峻清简,如白描一般,但开的花优雅娴美、风姿绰约,有香草美人之姿,又有君子虚怀若谷之风。

铁皮石斛的鲜条,可以直接食用,拿来煮茶、炖汤、泡酒、煮粥,也是极好的。我最喜欢的还是榨汁,清口异常,如同夏天刚割过的那种青草气息,喝一口,五脏六腑如被清泉洗涤过,干净通透,有一种清凉的欢喜意。

——《铁皮石斛》

一直向往着“数间茅舍,藏书万卷,投老村家。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生活,终究未得,也不曾用松花酿过酒,不过,夏至一到,倒可以拿杨梅酿酒了。

夏至杨梅满山红。杨梅成熟于春夏之交的江南梅雨时节,只消枝头上几粒性急的杨梅抢先红了,便有成批的杨梅跟着成熟,那争先恐后的劲头,让人感受到杨梅也有股心气劲儿。

——《杨梅》

高橙是那种浑圆而快乐的果实。

早春的花,如蜡梅、结香、迎春、连翘,无一例外有着金黄的色泽,开在春寒料峭的季节,给人带来丝丝暖意。而晚秋的果,如高橙、橘子、文旦,颜色同样是金黄的,就像阳光破开云层,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这种单纯的金黄,在寒意渐起的季节,能唤起人们对温暖的向往。

——《高橙》

秋风起了,凉意生了,荷尽菊残之后,就数橘林风光最美。橘子是这个时节江南最当令的水果,一个个的黄金果子,像一盏盏小灯笼,挂在树上,让人情不自禁把它跟“丰收”“喜庆”联系在一起。

身在江南,我无法想象,江南的秋天如果没有橘子,那还能叫秋天吗?

——《橘子》

文旦三月现毫,四月含苞,七月结果,它现毫于乍暖还寒的时节,收获于霜降前后。一只只青黄的文旦,累累地垂挂着,一棵树上,七七八八挂上百来只文旦,有时一根纤细的枝条上就垂吊着两三只硕果,风一吹,似要掉下来的样子,让人着实替它捏了把汗,但它似高明的杂技演员一样,晃动得颤颤巍巍,却把树枝抓得牢牢的。

——《文旦》

在老辣沉着的秋树面前,柿子的那种旷达,有丰收在望的底气,让人觉得稳妥和踏实。等叶子落尽,枝头上留着红红的柿子,树干黑褐似铁,遒曲如龙,苍郁中有生气。

——《柿子》

店头的荸荠,尖端突起红中透白的荸荠芽儿,红润带紫——漆器中有一种颜色,就叫荸荠红。店头的荸荠,乌黑发亮,精神气十足,它的浆分很足,咬一口,嘎嘣脆。店头荸荠的鲜甜细嫩、清脆爽口,远胜于秋梨。

——《荸荠》

仙气逼人的乌药,却生就质朴素淡的外表,这很像历代隐居天台山的高人,满肚学问才识,却隐了真身,藏在民间。

过去,乡野村民,不识它的真面目,把它砍来当柴烧。当地有俚语,“白背乌药当柴烧”,谓人不识货。乌药的土名就是白叶柴、钱蜞柴、钱柴头、盐鱼子柴,至于另外两个名字,一个叫吹风散,一个叫青竹香,太雅了,知道的人反而不多。

——《乌药》

秋风一起,秋意一浓,时令一到霜降前后,紫莳药就可开挖了。

春天时种下的紫莳药,经过阳光、水分的滋养和时间、劳力的铺垫,到秋天就有了沉甸甸的收获,这样的劳动场面总让我感动。我很想对着紫莳药念一句诗:“什么季节,你最惆怅/放下了忙乱的箩筐/大地茫茫,河水流淌/是什么人掌灯,把你照亮……”

——《紫莳药》

在江南,湖荡群集,河流纵横,水泊遍地,随处可见茭白。没剥壳的茭白,简直就像守身如玉的处子。茭白剥去浅绿色的青皮后,露出象牙色的嫩身。刚摘下的茭白,白、嫩、鲜,味道清甜,像莲藕、菱角一样,可以生食。

——《茭白》

作者介绍:

王寒,作家,学者,资深媒体人。

出生于西湖畔,成长于东海边。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浙江省摄影家协会会员。

喜欢自然风物、人文地理、山川草木,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出版作品有:《花事》《城市的良知》《少见多怪王小姐》《刀子嘴豆腐心》《行走新疆》《无鲜勿落饭》《大话台州人》《山海之间的台州女人》《台州有意思》《浙江有意思》等。

作品入选《21世纪年度散文选》、《中国当代散文精选》等几十本精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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