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市文学作品选
主编：林新荣、黄春翔、曾步光
编委：林新荣、黄春翔、曾步光、马邦城、张玉锡、胡一平、张宏瑞、黄选坚、林洁霞、包建程、倪亮、陈丽华、陈桂芬、谢尚江。
随笔卷又到满山红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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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白一帆
又到满山红叶时，我们踏上了文成县城附近的一条红枫古道。
山风习习，山色晴岚，山影中透射着淡淡的泥土和花木的清香。我们脚下的这条崎岖蜿蜒的山道叫松龙岭，是文成县城通往山里一个里阳乡的必经之路，听说那山里还住着一些山民。岁月的久远，走的人多了，山道上的石头已磨得油光发亮。
也许是久居喧嚣的都市，也许是一路的山色太迷人了，我们的队伍从上山的那一刻起一直是笑声不断。山道两边，尽是些高大挺拔的古老枫树，我估计它们都有上百年的树龄了。可能我们来的还稍早了点，这里的枫叶还以青绿色居多，远远望去，翠绿一片，只是绿荫中夹杂着一丝丝金黄和红色，红绿相间，十分迷人。
沿路不时见有山民留下来的房屋，有些还完好如初，有些则已成残墙破壁，墙上的红对联还清晰可见。可以想像，这些房屋，这片山野，曾经是山民们世代居住的家园。如今遇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这里的主人才告别了大山，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们踏着高低不平的石头路步步登高，路边的枫树尽显风采。这些枫树，且不说它们色彩斑斓的枫叶，就是它们的树干树枝，已是十分优美迷人的了，深沉、苍劲、厚实，给人以粗犷古老和美的感受。爬上一段山坡，我们的眼睛忽然为之一亮，一棵高大挺拔上下红遍的红枫树孤零零地立在一边的高处，与四周的青绿色形成鲜明的色差，犹如天仙下凡一般。我们走近这鹤立鸡群的红枫，仰头细细端详，它树粗枝壮，弯弯曲曲，片片枫叶如刚刚从染缸里出来一般，鲜红中透着淡淡的黄色，在蓝色的天空的衬托下，整棵树就象一团燃烧的火把金光灿灿，艳丽无比。我们久久凝聚着这红枫，实在不愿离去。
我们又上路了。前面的山道是一段长长的斜坡路，两旁高大的枫树仍然是绿油油的一片，遮盖了古道的天空，形成了一条十分壮观的绿色长廊，我们走在长廊下，只觉得阵阵清凉、惬意，我不由自主地连续几个深呼吸，贪婪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渐渐地，前面的红枫叶明显地多了。文成的同行告诉我们，越到山顶，由于气温低的原因，枫叶比山下红的会早一些。果然是如此，快到山顶了，站在这里放眼望去，前面是金灿灿的一大片，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似一条姹紫嫣红的彩带，把这大山之巅装饰得美不胜收。我停下脚步，抚摸着路边两棵高大的红枫树，它们的树干、树枝全如被烟烤过似的，黑枝干弯弯，红枫叶片片，粗犷挺拔的树干直指天空，两树如一对老年的情侣，深情对视，脉脉含情，我想，它们俩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红枫树了。
在一块陡峭的山崖边，挺立着一棵苍老的松树，其实，它也是很美的，只是在这漫山遍野的枫树群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会顾及到它的存在了。不远处的山崖上，有一团鲜红色的植物特别惹人注目，小时候多年的农村生活告诉我，那植物不是红枫树，而是一种山上常见的叫山漆树，它们一般都是小小的树种，生长着长长的叶子，每到秋冬时节，它的片片叶子全变得鲜红如血，十分美丽，如果稍作留意，你就会发现在悬崖上，山道边，丛林中，到处都有它们矫小的身影。但此树好像却不能动，记得小时候有人砍柴时不小心碰到了它们，立即皮肤红肿，疼痛难忍，因而，多年来每次见到它们，我都是敬而远之，远远地欣赏着，从来不敢近前去招惹它。
一路上美丽的红枫树数不胜数，千姿百态，各有千秋，然而有一棵奇特的枫树却特别让人难忘。那天我走在狭长的古道，猛然一抬头，发现路边的一棵高大的枫树上寄生着一棵榕树，枫树扎根大地，榕树直指天空，两树紧紧相依，亲密无间，令人稀奇不已。我猜想，眼前的枫榕树肯定是鸟儿把榕树籽叼了枫树的树杈上，遇上雨露，榕树便在枫树上发芽生根，茁壮成长。
时过中午，我们终于到达山顶龙儿头自然村农家，这里是大山环抱的一个山岙，四周都是层层的梯田，农民们还种上了绿油油的青菜。已经饥肠辘辘的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农家菜，喝着农家老酒，还有香喷喷的糯米饭，个个津津有味，喜不自胜。
松龙岭的红枫让人依恋，文成的古道韵味无穷。此后的十多天里，我还先后三次情不自禁到文成看红枫，踏上了大会岭、百步岭和岩庵岭。此时正是赏枫时，远方漫山遍野，层层叠叠的红枫，如七彩云霞，在这巍峨的大山中熠熠生辉，近处的长长的古道上，纷纷扬扬的红枫叶覆盖了大地，我惊喜地发现，这红枫叶即使是落地了，依旧是美丽动人。我捡了一片红叶在手中，看了很久很久。
年元旦于家中
（本文选自《瑞安文学作品选》林新荣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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