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杜鹃的最好季节,遇见最美自然本色

自然摄影师牛洋曾冒雨拜访高山上的杜鹃佳丽,在他的文章里,杜鹃花不仅美艳,更令人肃然起敬,在高原雪山上呈现着自然奔放的生命姿态。

5-7月正是高山杜鹃开花时节,森友们看花走起。

本文作者简介↓

牛洋

牛洋,自然摄影师,植物学博士,现任职于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热衷于拍摄高山植物物种,致力于中国野生植物的野外记录及其生存环境和繁育方式的研究。曾多次参与影像生物调查所(IBE)野外拍摄调查活动。

冒雨前往高原雪山杜鹃林

↑雪层杜鹃,摄于白马雪山

6月初的一天,我随考察队前往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白马雪山保护区进行野外工作,这一次我迫切地想要见到盛开的杜鹃林。前一年相似的季节我也曾来过。但是非常不巧,当年五月中旬的几天低温给了正在孕蕾的杜鹃致命的一击。

空气越来越凉,云雾开始在山间形成,它们纠集起来向更高的地方游荡——这个时节正是雨季的序幕。当我们爬升到米的高度时车子钻入了云中,冷雨不期而至,森林被淹没在雨雾之中。我知道杜鹃就隐在雨雾之中,却担心再一次失去了见到它们的机会。雨滴在米的垭口毫不客气地变成了雪花,抽打着车窗并逼迫我们穿上最厚的衣裳。40分钟后,雨雪散去,阳光普照。草甸和山坡全铺着白雪,一直延伸到垭口东侧屹立的皇冠峰脚下。我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向北眺望。

↑附生在铁杉树上的泡泡叶杜鹃,摄于高黎贡山

稍低海拔的地方,杜鹃林正逢盛开,却已分不清哪些是花簇哪些是白雪。1个小时的光景,阳坡和稍低海拔的积雪基本化干净了,我踏着湿润的泥土走进杜鹃林,才发现它们竟如此高大。白色、粉色以及桃红色的硕大花朵攒成簇,开在这些高大灌木的枝端,远望去好似一片云霞。更高海拔的地方也有杜鹃,只是逐渐低矮。它们长成密密的矮灌丛,铺在草甸上,开满了紫色和金黄色的花朵。今年,这些杜鹃是幸运的,这场大雪若早来半月,正在发育的花蕾将因为饱受低温的摧残而夭折。为室内杜鹃不能枝繁叶茂苦恼着的人们或许难以想象,那些被栽培、矮化和难伺候的杜鹃品种是如何在高山之巅有着它们原本和自然的状态。

庞大的杜鹃花家族

↑独龙江边的附生杜鹃

人们常说的杜鹃花是杜鹃属植物的统称,它的学名被称为Rhododndron,源自两个希腊词汇的组合,意思是“玫瑰树”。这是一个世界性的大属,其种类最丰富的地区还要数亚洲——有余种,占世界种类的绝大多数。我国西南和毗邻的喜马拉雅地区是杜鹃花种类最繁杂多样的地区之一,我们在白马雪山所见的杜鹃林正处于这一地区的腹地。

科学家们至今还不能很好地理解杜鹃花究竟是如何演化出如此丰富的多样性的,以及为何我国的横断山和喜马拉雅地区汇集了如此众多的杜鹃花种类。

↑多趣杜鹃,摄于高黎贡山

杜鹃家族强大的扩散能力

年6月我曾跟随考察队来到西藏波密通往墨脱的嘎隆拉山。这是一段凶险而泥泞的道路,初夏时节,垭口附近的雪墙还立在路边。这却也是一段令植物学工作者着迷的道路,见到如此丰富的植物种类生长在壮美的雪山下,没人能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继续留在车上。在我走过的那一小段山路上,每绕过一个弯,就能发现不同种类的杜鹃。海拔稍低的地方是较为壮硕的黄杯杜鹃,向上一点则被弯柱杜鹃和弯月杜鹃所替代,再向上则越来越矮,干脆变成了贴地生长的云雾杜鹃。

↑云雾杜鹃,摄于西藏波密

杜鹃研究专家方瑞征先生在一篇关于杜鹃花分布和演化的论文中曾经这样推测“从杜鹃属在全球的分布来看,这个属有着较强的扩散分布能力,也有较强的适生力,然而从一个地区特有种的数量和密度来看,种系则又是狭域分布的……种类往往总是随植被带的垂直交替而异。这一生物学特性大概是本属植物种系分化强烈的内在因素”。我大约理解了,杜鹃花一方面在极力扩张,让自己的家族走到更远更广阔的地方去;另一方面,它们一旦在某处扎下根来,又竭尽所能地随着当地微妙的环境差异而变化适应,最终形成了如此庞大的杜鹃家族。

高原杜鹃和混血佳丽

↑梅里雪山下的云南杜鹃

千姿百态的杜鹃花固然美丽,但想要查清每位佳人的身世可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据近年的研究统计,全世界共有杜鹃花属植物~种。想要把它们按照共有的特征划分成组,并找到各自的特征一一区分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给杜鹃花分类添乱的还有天然杂交现象。在自然界中,跨物种的“爱”通常是不被允许的。这样的联姻总是被各种力量所阻挠,称之为隔离机制。然而,却也有一些植物恰好不被这些隔离所束缚,这些物种间的交配能够成功地产生下一代。这些混血后代通常会具有新的面貌,往往兼具“父亲”和“母亲”的特征。园艺学家为了培育新奇的植物品种,有时候会人为的在不同物种间相互授粉,称之为人工杂交。

↑雪山与大白杜鹃

天然杂交则是发生在自然界,不需要人类参与的杂交现象。天然杂交的发生是一系列巧合和邂逅的结果。在滇中高原及其附近分布的迷人杜鹃便是这样一位“混血佳丽”。它的“父母”马缨花和露珠杜鹃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并且同在每年的三四月开花——这空间和时间上的巧妙吻合给了它们“邂逅”的可能。(小森说,这分明就是“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的感觉。)

然而,因为植物不能像动物那样“主动地”寻找配偶,它们的姻缘还需要媒人的帮助。蜜蜂被花蜜和花粉所吸引,穿梭在马缨花和露珠杜鹃的花簇之中。它们同园艺工作者一样,将花粉从一种的花药携带到另一种的柱头上,完成了授粉过程。又通过生理和化学方面的各种巧合,柱头接受了这些外来的花粉,并最终成功地使胚珠受精形成种子。这些种子散布在“母亲”的周围,茁壮成长并绽放花朵。于是,我们看到这样的现象:在鲜红色的马缨花和浅黄色的露珠杜鹃花丛之中,偶尔会混杂着一些花色粉红至桃红的迷人杜鹃。

↑马缨花

除此之外,炮仗花杜鹃、碎米花杜鹃和昆明杜鹃之间的故事也多少与之类似。正如我们在白马雪山和嘎隆拉雪山看到的那样,各种杜鹃花经常生长在一起争奇斗艳。没有了时间和空间上的阻隔,天然的联姻可能经常发生。目前,科学家尚不十分清楚究竟有多少联姻产生的后代能够一代代繁衍下去并最终形成稳定的新物种。(小森尝试算一下,假如2种杜鹃就可形成一种“混血佳丽”,那3种杜鹃就有3种“佳丽”,4种杜鹃就有6种“佳丽”,6种杜鹃就是……小森算不下去了!)

然而,杜鹃花如此丰富的种类以及种类之间那些纠缠不清的特征和关系似乎向大家暗示,天然杂交正在新物种的形成中悄悄地发生着作用。

↑卷叶杜鹃,摄于云南老君山

本文整编自秘境守护者,原文载于《西藏人文地理》,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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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友咔嚓拍

木头人:野芹香,做饺馅↓(第二张这位森友是攒了多少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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