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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柳琴的生活一直不好，生了五个儿子，在那个靠劳力吃饭的年代里也没过上好日子，这成了才根癞子的心痛。很多时候会痛得头皮发亮，几乎把头上那几根头发都要烧焦似的。

大姐柳琴的命确实苦，到老都没过上好日子，柳琴是一个很传统的农村妇女，不大爱说话，也不大会说话，总认为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可是才根癞子始终认为这场婚事是个错误的选择。才根癞子常数落他父母，大姐的婚事太草率了，我们村这么好的地方，嫁到穷山沟里去，这明着就是让大姐去吃苦的。有什么好愁嫁不出去的呢？即使嫁不出去就在家待着，我会供养的，才根癞子一直是这样对自己说的。所以后来大妹柳花一离婚，才根癞子就接回自己家里，一直到现在都在娘家待着，再也没嫁人，这是后话。

其实大姐夫倪生财这人是蛮忠厚老实的，不过也太厚道了，三棍子下去敲不出个屁来，所以在村子里也少不了受欺侮的事。柳琴嫁过去后，五年里连续生了五个儿子。从那个时候赚工分养家来看，五个儿子是满田畈的希望，但从要造屋成家来看，又是满屋子的困难。大姐夫倪生财在生了第四个儿子后，去山上采药材，不慎跌断脚骨，长年开始卧床，一家生活的担子都落在柳琴肩上，才根癞子隔三岔五背着粮食去救济，才勉强过日子。

大儿子柏树，二儿子松树刚成为劳力，就跟着亲戚外出打工去了，家里的一切劳务还是由柳琴躬着背去做，一部分活都是才根癞子抽空去帮忙做完的。每次去帮完活，才根癞子就当着其大姐的面骂起两个外甥。

“大姐，柏柏、松松这两个土崽子又没寄钱来吧，你也真是，一下子把他们都放出去，家里不用人啦？栗栗、杉杉、楝楝还小，你还能扛多少时间多少活？你不要命了，这两个土崽子忘本了，不顾老娘和家了！”才根癞子骂骂咧咧，头皮开始发红发亮了，就像头顶土坯屋里点亮的的那支十五瓦电灯泡。才根癞子从姐夫口中了解到，大外甥柏柏和二外甥松松，说是出去打工，并且在县城也找到了工作，可是俩兄弟快一年过去了，没给家里带一分钱回来，有时候回家还要带点家乡土特产去城里。

“你也不要骂柏柏，松松了，他们俩在外打工也不容易的。”每当才根癞子骂两个外甥的时候，大姐柳琴总是替儿子说好话。儿子是娘的心头肉，柳琴从来舍不得骂，也不会把儿子往坏处想的。

才根癞子口中的栗栗、杉杉、楝楝，是柳琴在家的三个儿子，老三栗树、老四杉树、老五楝树。可以说老三栗树是五个儿子中最孝顺父母的，也最懂得家里的困苦。很小时就跟着母亲柳琴做田畈活。柳琴见到这个儿子最孝顺，又不忍让他在山里苦一辈子。哪怕自己最苦最累，也让他“出山”去学一门手艺。栗树十七岁那年，柳琴心一横，通过挽亲托眷，就让栗树跟着一位排得上亲眷的泥匠师傅去吃四方米饭。

栗树果然懂事，跟着师傅任劳任怨，忠心耿耿，挑水挑粪，割稻种田，师傅家的家务和田畈活，栗树一样都不落下。这师傅也厚道，又见这徒弟也很听话很勤劳，半年后，就给栗树发点生活费了。而栗树一分也舍不得用，回家如数交给柳琴。

“栗儿啊，你在外可要吃饱肚子，勿要饿着冻着，嗯！你也自己存一点，娘这里够用就好。”柳琴见三儿子如此孝顺，打心眼里高兴啊，但又放心不下，常常絮絮叨叨地关照。

“娘，你放心，我跟着师傅每天吃得饱饱的，师傅待我也很好，我马上满师了，可以赚大工钱了。”见着娘寥寥的几根头发全白了和爬满皱纹的脸颊，栗树每次都是盼望快点好满师了，自己多赚点钱，给娘减轻点压力。

栗树在师傅手下，干活更加卖力了。三年将到，眼看就要满师了。哪知道天作孽不遂人愿，在一次给人家造屋浇三楼平台时，栗树在抬五孔板时不慎失足跌落，后脑着地，顷刻丧命。那天，柳琴哭得死去活来，才根癞子的头皮就像杀年猪时喷在地上的猪血一样红得发紫，悲痛得流出一大堆眼泪，安慰大姐柳琴的话都噎喉咙头说不出来了。

那个时候，做手艺收工钱的，出这样的事主人家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再说主人家所有的积蓄都投到造房子里去了，无论多么有人道主义，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师傅拿出了五百块钱，就算了事了。

谈艺录

《红杜鹃》这是我去年尝试写的第一篇小说。小说主人公一家是老家的，关于主人公癞子和他一家的事，我从小见闻了很多，在农村可谓很特殊的一家，也是典型的一家。去年清明回家祭祖，突然听我母亲说，隔壁癞子走了。后来几次回家又不断地听到村里这个离世、那个生病死了的消息，感到人的生命是那样的脆弱。尤其是癞子，辛劳一生，节俭一世，还是打光棍，还是因病而逝。加上癞子这个人物，在当年“人生如歌”热闹发文的时候曾经想写过，还开了一个头，后来总觉得无法完善表达而搁笔。直到去年，我终于决定用小说来完成癞子这个人物的塑造，于是就有了这篇小说。

朗诵者简介

俞悦

就职于诸暨市公交公司公车平台

曾获得校园朗诵比赛亚军

诸暨市交通局演讲比赛第一名

绍兴市交通局演讲比赛一等奖

爱好：朗诵、唱歌、舞蹈

本周四（1月3号）晚8点，

嘉宾金铁虎将走进直播间，

与听友交流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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