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于小城的喧嚣之中,每日被繁重的工作所包围,已渐渐地失去了曾经的那份淡定与从容,总想着有一个地方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宁静,让自己重回那片质朴与纯真。
终于,机会来了。年深秋,中国黄金报社在安徽铜陵举办通讯员业务培训班,公司安排我们《马鞍桥》杂志的三位编辑前往学习培训。为了拓展基层通讯员的新闻视野,报社通联部的老师特意安排我们这群“笔杆子”前往安徽境内的九华山采风。于是,给我们这群平时很少外出采风的基层通讯员提供了一次游历我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九华山的大好机遇。
位于安徽南部、长江之滨的九华山被人们称作是神奇灵秀之美地。这里,不仅有终日香火缭绕的佛教名刹,更有俊秀雄伟的美丽山川,佛教文化与秀丽山水在这里完美融合,移步换景,每一处皆是佛化的自然盛景,每一处景色仿佛都有着佛教圣地的圣洁与光辉。
我一直认定九华山的山水草木是有情的,青山绿水可以洗涤风尘,阻隔喧嚣,宗教文化可以远离浮华,滋润心田,质朴民风可以陶冶情操,回归本真。这,便是我九华山之行的目的,纯粹简单。
深秋的九华山,已是“层林尽染,万山红遍”的季节,而我们一行站在景区的大门口,遥望九华群山,但见群山环绕,满山青翠。近处的青山苍松翠竹清晰可见,远处的青山只在天幕下留下淡淡的轮廓,群山之巅云雾缭绕,一派佛国仙境的氛围。
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穿过康熙亲笔题写的“九华胜景”的牌坊进入九华山核心景区,这里便是九华镇。九华镇其实是坐落于半山腰的一座小镇,依山势而建,海拔约七百米,小镇路面是青石板铺成的,千年的石板街历经人世沧桑、风吹雨打,年复一年承载着南来北往的匆匆过客,成为小镇历史的见证。街上店铺林立,古色古香的徽派建筑中夹杂着黄墙黑瓦的寺庙,相映成趣;游人和僧尼在小街上擦肩而过,和背着香袋的香客一起形成九华街上独有的风景。
漫步九华街头,我们来到此行的第一个景点——祗园寺。祗园寺坐落在九华街东北,插霄峰西麓,建于清康熙年间,是九华山“四大丛林”之一,整个寺庙气势恢宏、飞檐翘角、富丽堂皇,是九华山众多寺庙的杰出代表。我在游览中发现,祗园寺的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客堂和藏经楼等十余座建筑及其他殿堂均未按照传统的中国式建筑中轴线对称的模式来布局。而是由依山就势,把大殿建在高高的台阶上。从山门到天王殿再到大雄宝殿,等级的上升,也是比喻僧人修行品位的提升。
祗园寺有一条浮雕莲花甬道,由一百多块长方形青石条铺砌而成,每块石条均有等距相同的浮雕图案三个。寺庙总共有五进院落,依山就势,鳞次栉比,布局严谨,层次分明。上百年的苍翠松林掩映着琉璃瓦下的黄墙,更有潺潺山泉水流于其间,美景如画,引人入胜。
告别祗园寺,我们来到此行的有一个景点——百岁宫。百岁宫,初名摘星庵,始建于明代,乘观光缆车至摩天岭。此处向话台与天台远眺,连绵起伏的山脉形成的天然睡佛,庄严而慈祥。百岁宫便修建在摩天岭上,如一座古老的城堡,布局曲折幽深、气势恢宏壮丽。而白墙黑瓦马头墙,却又是一座典型的徽派建筑。当我从不同方位观察百岁宫时,赫然发现在每一个角度看到的楼层竟然各不相同,从山门的这个方向看只是一层楼,大殿的厢房是两次楼,然而从后门看,则是一座高达55米的五层楼。
穿过悬挂有民国大总统黎元洪亲笔题写的“钦此百岁宫,护国万年寺”匾额的大门,我随游人进入百岁宫的大堂。在殿内,游人看到了近五百年保存完好的肉身菩萨——无暇和尚。一位活了岁的老僧。明代的崇祯皇帝正是被他的精神所感动,才下圣旨钦此建造了这座寺院。在今天百岁宫寺院后门的房基下,游人依然可以找到一个小小的石洞,这就是无暇和尚当年的居所。
据说,当年他在洞中修行的时候,山上少有人烟,无处化缘,他渴了就饮山涧清泉,饿了就吃一种叫黄精的植物维持生命。就在这个山洞中,他发下一个宏大的誓愿:要用自己的鲜血书抄一部佛经。这就是被九华山历代僧人奉为珍宝的国家一级文物——无暇和尚刺取舌血拌金粉抄写的《大方广佛华严经》——即《血经》,全书81册,共计42万字。
人们不禁感叹,是何等巨大的毅力,何等虔诚的信念,支撑这位僧人完成这样的壮举!明代天启三年,无暇岁时,终于抄完了全部经文。大愿已了,他用石块封上洞门,悄然而逝。曾留诗云:“老叟形骸百有余,幻身瘦法身肥。客来问我归何处?腊尽春回又见梅。”
瞻仰无暇和尚的肉身,品尝那岁月流传下来的印记,我们虔诚的向这位应身菩萨叩拜,这也是对生命的尊重。来到九华山,有一处地方你不得不去,那就是位于九华街西神光岭,供奉有金地藏真身的宝殿。
在佛教看来,人的生命历程就像一个升华自我的阶梯,通过刻苦的修行,在戒律、禅定、智慧各方面达到最高境界,就可以突破自身的肉体局限,凝结成物质结晶——肉身。
传说,佛祖释迦牟尼佛圆寂后,火化的遗骨凝结成一种坚硬的颗粒物质——舍利。
据佛经记载,舍利有全身和碎身的区别。而九华肉身则是全身舍利,相比碎身舍利更为难得。九华山上最早出现的肉身,正是今天被人们供奉为地藏菩萨的金乔觉。传说,他圆寂后三年依然颜面如生,骨节能发出金锁般的声音,僧徒据此视其瑞相为菩萨灵迹示现,遂建一石塔将肉身供于石塔中,尊为“金地藏”,嗣后配以殿宇,即是我们今天所见到的“月身宝殿”。
拾阶而上,至殿前,四周回廊上方雕栋画梁,雕刻着仙鹤、麋鹿、牡丹、莲花等珍禽异卉,栩栩如生。立有石柱十几根。南北檐下石柱上均可有对联。此处香火为九华山寺院之最,游人、香客熙熙攘攘,对着地藏菩萨佛像顶礼膜拜者此起彼伏。值得一提的是殿内供奉的是17米高的七层八方木质宝塔一座,塔的每层八面背有佛龛,每龛均供奉地藏金色坐像,大小不一,共56尊,木塔的里面供奉的就是金地藏的真身。这是全国唯一的庙里有塔的寺庙。
佛祖的表情永远是宁静的,而人们需要仰首观望。“众生度尽,方正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就是为了这个大愿,地藏菩萨早已经达到了佛的修为却仍然被称为“菩萨”的原因了,也许他分明知道自己的理想永远都实现不了,可是既然认定即使奉献出所有的一切也毫不犹豫、毫不吝惜。这四周苍翠的青山正是他坐化的身姿,千年如一。
在九华山,还有众多像百岁宫这样建在高山之巅的寺院,而位于海拔米峰顶的天台寺就是其中最高的一座。从山脚到天台寺单程有15公里,我们是乘坐索道来到古拜经台,然后步行上山。天台寺,始建于宋代,巧妙借助山梁凹陷处构造,与周边峰、石、洞融为一体,站在天台寺前远可眺望黄山长江,近可望整个九华街,百岁宫也在它的脚下。
山高人为峰。有人说:世界之巅的珠峰,人们欲求征服;大愿之地的九华山,人们怀着虔诚之心而是朝拜。从古拜经台到天台是需要爬行的山间小路,代表着对至高无上的尊敬和崇拜。在山林中缓慢地向山顶方向跋涉着,脚下的山道是年代久远的石板路,石板上面深深地刻着昔日车轮的痕迹,虔诚的朝拜者有如叩首般的拾阶而上,向着更高的目标天台寺进发。我与同伴们沿着昔日朝圣者的足迹拾级而行,想象着当年金地藏卓锡九华,弘法普度众生的模样。
天台寺是九华山海拔最高的寺庙,仰观天寺相接,寺身紧附在天台峰顶,黄墙、青瓦、翘脚飞檐显得愈加庄严、厚重而灵动。寺前岩壁上有“非人间”等摩崖石刻,周边还有大鹏听经石、蜡烛峰、金龟朝北斗等奇峰异石,造化神奇。
在九华山,不仅有天上的寺院,更有海中的尼庵。在绿波翻滚的闵园竹海深处,隐藏着一座座尼庵。它们大多是清末民初的历史遗存,有着白墙黑瓦马头墙的徽派民居特色,门口清茶数垄,花草繁茂,屋内有天井和院落,尼众们常年在此清修。清风徐来,梵音袅袅,钟声齐鸣,和着竹林飒飒的天籁之音,实为尘外之音。
离尼庵群落不远,有一颗苍劲古松,距今已有一千四百多年的历史了。凤凰松主干扁平,两股枝干错开,一高一低,恰是凤凰引颈展翅,不同凡俗,故名:凤凰松。树根盘根交错,像铁爪一样深深扎进石缝里,表现出完全的生命力。粗大的树枝向东伸展,似巨人抬臂迎客,造型酷似黄山迎客松。
国画大师李可染见凤凰松之后赞叹为“天下第一松”。来此一游,实属不易。旅途中,见报社李总携夫人同游同乐,多是羡慕。李总与夫人早已满头白发,行动自然不比我们年轻人腿脚灵便,行动自如。见此情形,我便主动上前替他背其行囊,以减轻两位老人的资重。一路上,重情重义的李总和夫人多次言谢,并与我一路交谈,从登山之乐到沿途风光,从菩萨普度众生到现代社会的精神文明,以及社会主义荣辱观与核心价值观等。李总博览群书,知识广泛,阅历丰富,聆听他对佛教文化的解读,受益匪浅,感慨颇深。从一处景点到另一处景点,一路上,每到一处景点,李总对佛教文化的诠释和对我的开导,让我的九华山之行不仅享受到了难得的登山之乐,而且在我灵魂深处对博大精深的佛教文化有了身临其境的了解和体会。一路劳顿,李总和老伴有些体力不支,我们就在此歇息。这时,李总提议大家在此照相留作纪念。于是,大家急忙围拢过来,在李总和夫人周围,在“天下第一松”前留下珍贵的纪念。
九华山归来,我常想,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远道而来呢?城市不缺烧香的地方,人气却不旺,无法提供佛教的真实体验氛围。佛教经历两千多年,与世俗生活结合得自然融洽,惠泽的主要对象已经变成了普罗大众了。佛教,也从小众的影响力,变成了大众的影响力。在竞争激烈,市场经济风行的当代,佛教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让成功者冷静下来,更是一层楼;让平庸者充满梦想,谋取一席之地;让失意者重拾信心。人在自然在。
作者系陕西马鞍桥生态矿业有限公司职工,西安市作协会员、周至县摄影家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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